我忽然意識到，他太會偽裝自己。

“她怎麽醉得那麽厲害？”華盡眠揮手擦衣的同時，也順便把我嘴弄幹凈。

“是我不好，帶她來這裏喝酒水。”

杉雲生倒挺無辜，被我拉來演戲，現下又被華盡眠責怪。

“那。”他見我又附上杉雲生的臂膀，抿了抿唇：“那你送她回去？”

“這是自然，她方才說同我去扶桑一往，我這正要走。”

杉雲生這個超級大混蛋，本仙什麽時候說同你去那狐窩來著。

那邊華盡眠不好說什麽，沈思片刻，點點頭。

這邊杉雲生喚來坐騎，朝我溫柔一笑，便直沖雲霄。

我覺著現下逃的話還是趕得上，但委實丟了顏面，畢竟我剛才在華盡眠面前裝醉的。

“臭狐貍，我說同你去扶桑山了嗎？”最終我把罪魁禍首冠給杉雲生。

他倒不以為意，“沒說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應該打不過他，只能幹咽氣。

在他五不像的坐騎待了一會，站著坐著，躺著倚著，姿勢換了很多種，我還是覺得可以在上面蓋一個木屋子。

“這是上古神獸，你要把它，當作地基？”他聽了我的想法後不可思議。

我訥訥道：“有何不可。”

“不行，它跟了我那麽久。”杉雲生極其愛寵，撫摸神獸的脊背。

神獸也極通人形，嗷嗚叫了兩聲，表歡快。

“不過你要是做我君後的話，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
神獸：“……嗷嗚。”

我消消停停坐了下來，離他遠些，再遠些。

他看上我的原因應該只有一個：臉。不得不承認，我雖對樣貌別無他求，但那臉還是頗為自信的，畢竟是華盡眠畫出來的。

當然如果看上我的溫柔賢淑、大方可愛，也是可以的。

天邊除了雲便是風，因著這神獸天生會發光，也省了許多燈油錢。

這風，著實大了些。

“君上，我突然想起我那徒兒還有一些功課沒有傳授，等過些天再把她送給你們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
陡然傳來華盡眠的聲音，我未回過神來，腰被人環住，下一秒已經脫離神獸的身軀。

離其百丈。

“召鳳鳶。”他淡淡一句。

顯然他是飛來找我的，但速度為何能趕上坐騎這事還得過一會兒討論。

我迷迷糊糊召出的鳳鳶不夠大，只夠站兩人，但速度不知是因被華盡眠控制還是它又神經起來，風馳雷電般。

再回頭，四不像沒有追上來，我猜測它真怕自己被當作地基，所以任憑杉雲生怎麽使喚都不肯過來。

安定會才發現華盡眠抱我腰的手遲遲未松開。

女子與男子近距離接觸都應該羞澀臉紅心跳加速。

而我滿腦子除了“他怎麽抱得那麽緊”，還是“他怎麽抱得那麽緊”。

華盡眠這家夥方才對杉雲生飛快吐出一句話後，便直接不問人可不可以就帶我走了是何意思。

顯然他那句“你意下如何”是廢話。

兩人到了月殿，已是子時，偶爾冒出巡夜的仙娥掃了我們一眼，不按好意地議論幾句便匆匆走了。

她們應該在說我兩偷情。

我應該把他抱我的手掰開。

“醉了勁兒還那麽大？”聽得出來，他語氣極為不滿。

我郁悶他是不滿我松開他的手，還是醉了。

他卻撂下一句“早點休息”，便留我一人疑問他真是給我留了功課？

夜，極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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